渔村影话 | 海上咸水歌，飘香南湾畔——陵水新村渔港

咸水歌，是疍家人在劳作中从肺腑发出的声音，经过几百年的吟唱，形成了水上人家的曲调。咸水歌既是歌谣，也是传递感情的桥梁纽带。随着疍家人陆续上岸，让我们跟随着拍摄组的视角，看看如今的疍家生活。

——作者按

陵水县东南12公里，有一个伸出海边的半岛，它像是一个船锚一样，往海里一抛，形成了陵水新村泻湖与黎安泻湖。新村渔港就在新村泻湖的入海处口，与对岸的南湾猴岛隔湖相望，西边依着清水湾细腻绵长的沙滩，是陵水疍家渔民主要的聚集区。

鱼排是疍家渔民主要的生活场所。新村渔港的疍家鱼排沿着泻湖湖口呈倒L型排开，鳞次栉比，一眼望去，红瓦、碧海、蓝天相依相连，美不胜收。

每一方大小不等的鱼排都记载了疍家渔民漂泊海上的流浪岁月。鱼排由木板拼成田字型，木板与木板之间用大螺丝锚定，下面用泡沫浮板撑着，中间布网，这样就形成了养鱼的网箱，大的网箱开口八九平米，小的网箱开口二三平米，水深两米左右。

有些网箱会铺上木板，渔民在此基础上搭建房屋。房屋要比鱼排高出一小截，以增强底部的空气流通。整个鱼排以房屋为中心，向外扩散开，各家的鱼排依靠一尺宽的木板拼接成一体，增强了鱼排的抗风浪性。

图源：海南新发现

疍家鱼排上有很多海上餐厅，这些餐厅多是由鱼排改造而来，海鲜就暂养在鱼排中，客人可以看鱼下菜。餐厅多设有接送客人的摆渡船，坐着渔船乘风前行，在餐厅里纳凉观海，品鉴海鲜，这样独居一格的就餐体验吸引了很多游客慕名而来，成为了新村渔港一张亮丽的名片。

图源：Wiki Photo

从当地人的口中我们得知，现在很多疍家渔民都已搬到岸上居住，鱼排已经逐步失去居住功能，转而用来养殖和经营海上餐厅。

港内的渔船并排停靠，延绵分布在岸边，如同梳子一般。新村渔港内停泊了不少灯光围船，及少量的拖网渔船。

大量摆渡的小船在渔港中往来穿梭，这些小船统一挂着“陵养交”的船牌，在南湾猴岛的观光缆车没有开通之前，它们承担了游客们往来猴岛的主要功能，但现在则多为疍家渔民的日常出行和采购服务。

次日我们有幸登上了一位疍家阿姐的渔船，她与夫家一同操持着一艘渔船的捕捞工作。我们到时正是中午，这会儿他们正在休息，阿姐笑着说，如果不是我们要来，一般这时候她都会到岸上和朋友一起喝茶打麻将。昨晚渔船捕获了不少鱼货，现在正是渔民休息的时候。今晚他们又准备出海了。马上要到休渔期，他们也在抓紧最后的时间捕鱼。

阿姐家的灯光围船建造了有几年，渔船长约13米，最宽处约4米。这种渔船在新村渔港很常见，多为玻璃钢制造，也有少量使用木材制造。

船上有专门的生活区，可以做饭，也可以休息。渔船的甲板常常用来放置网具，天气热的时候渔民会拉上一层塑料隔膜，搭乘一个凉棚，防止太阳直射。甲板上有4-5个船舱，船舱是渔民的储物隔间。有些船舱内套有泡沫隔板，可以放置冰块用来保鲜，有些船舱用来放置鱼筐等作业工具，还有些船舱则用来盛放自来水，供船上的饮食起居。

图源：孙诺

甲板室是渔船的驾驶区域，也是疍家渔民主要的生活区域。这里面被勤劳的疍家阿姐收拾得非常干净，平日里渔民们就在此处光脚盘坐，闭目养神。

甲板室内，入口处的船舵格外引人注目。乌亮的船舵静静地依靠在驾驶台上，台上整齐的放置着各种电子仪器和罗盘。在这里，你能想象到渔家阿哥凭借着娴熟的技术，操纵船只出没于风波里的身影。

渔船上的条件很好，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，冰箱、彩电、电磁炉，各种家电一应俱全，船上甚至还供有一个神龛。甲板室的右后方角落还有专门的卫生间，这里是平常洗菜做饭的地方，也是疍家阿姐发挥厨艺的舞台。吃饭时，大伙搬出折叠餐桌，一家人围着餐桌席地而坐。

虽然船上的生活越来越方便，但现在已经少有只住在船上的疍家人了，大部分渔民在岸上都建有自己的房子，渔船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谋求营生的一种工具，家的味道正在慢慢变淡。

新村渔船出海作业方式与万宁乌场的灯光围船相似，下午五点渔民便准备出海，行驶到目标渔场便将渔船上的照明灯打开，静静等待鱼群聚集过来。然后再利用小船照明，大船则关灯放网，打捞渔获，作业完毕则返回渔港。

捕鱼是个运气活，运气好的时候会有两三万斤渔获，运气差的时候也会空载而归。出海除了船主夫妻二人，还会聘请3-4名船工，人手不足时船主也会叫上家里的亲戚过来帮忙，凑足人数才出海。

阿姐提到，大船出海一般需要10人左右，很多船主会在新村周边的黎安镇招募船工。新村港的船工会参与到渔获的分成，收成好的时候一个晚上也能有上千元的收入，比在岸上打工挣得要多一些，而且时间也比较自由。

在以前，疍家姑娘多会选择嫁给疍家渔民，从这一艘船嫁到另一艘船。而今年来有些疍家姑娘也会选择嫁到岸上人家。相比在海上的生活，陆地上的日子会安稳一些。

阿姐说到，妇女在船上的生活还是很辛苦的，当初她刚生完孩子就要跟随丈夫出海打鱼，孩子小的时候只能带在身边，有时忙起来也顾不上孩子，只能任由他哭闹。好在现在孩子长大了，寄宿在岸上的亲戚家里，不需要她再过多操心，只是有时候怪想念的。

将要离开时，听到身旁的同事感叹道：相比长江口的渔民，疍家渔民的生活简直太舒服了，船上有女人打理，一切都安排地井然有序。但我想，两地渔民关于渔船的观念还是很不同的。尽管现在很多疍家渔民选择了上岸，但骨子里以船为家的传统还是在不经意间保留了下来。

既然是家，那在每个风平浪静的夜晚当然会点亮船头微弱温馨的船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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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  辑 | 丰圣伟

排  版 | 维   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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